为了搞清楚李聿在计划什么,我特意去了闹市里挑了个最好的打手,还带些轻功,我叮嘱他。
「跟着他,看清楚他要做什么,不要打草惊蛇。」
打手很听话,揣了银子就跟了出去。
果不其然,第二天,就带来了好消息。
「小姐……」
他有些吞吞吐吐,我不解
「什么事?」
打手索性一骨碌说了出来「小姐,李公子找了济世堂的林医师,两人去了山后,说了会儿脱了衣服。」
「嗯,嗯???」
我点头突然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。
「你说什么?脱了衣服?」
这个消息劈的我遍体发麻,原来这么早他两就鬼混到了一起。
难怪李聿消息灵通,林芝芝的父亲,也就是我二伯,在县衙当个跑腿扫街,许丙添这种大人物,自然免不了被底下人关注。
那么,他们是什么时候下毒的。
我陷入了沉思。
托人打听,十月二十六县太爷的夫人过寿,我娘要去,我当然不能落下。
「娘,就带我去吧,我也想认识几个年轻女子,闷家里我快发霉了。」
我娘没办法,去库房拿了上好的一串东珠,又觉得不够,抱了一座玉雕大佛,这才心满意足的带我去赴宴。
我没想到,林芝芝也在。
她打扮的像只花蝴蝶,左右游走,跟一些小官儿女子打的火热。
我不想跟她接触,却被眼尖的她一把扯了过去。
「阿玲,你怎么来了,你夫君愿意你抛头露面吗?」
一句话出口,周围女子都变了脸色,眼神里全是轻蔑不屑,看我的神情像在看什么脏东西。
我推开她的手「表姐,李公子救了我可我们一无成亲二无下聘,夫君何来啊?」
林芝芝神情委屈「可是,可是你们不是都住在一起了吗?」
周遭的私语更是难听起来。
「真是无耻,还出来晃荡。」
「果然是商人之女,无教养。」
我捏住林芝芝的手,神色欲泣「表姐,可是那日,明明是你与李公子抱做一团,我我我……呜呜呜……」
林芝芝大怒「你不要胡说,你胡说什么?」
她慌乱之下,伸手推我,我借势倒下,被卷进了池塘里。
「救命啊,有人落水了」
快要窒息时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我揽在了怀里,我彻底晕了过去。
醒来,我与谢无忧定了亲。
我看着满屋子的人跟我娘一脸窃喜的模样有些懵。
手里还塞着写好的合帖。
我跟谢无忧的名字,紧紧的贴在了一起。
县太爷夫人很是高兴,捏着我的手「无忧总是孤零零的,这下好了,我也不担心了。」
我傻傻的被人伺候着穿衣吃饭,直到送回家。
我也没见到谢无忧,甚至,林芝芝也没见到。
直到我问娘,才知道,我被推下水后,县太爷重重打了二伯遣返了他,林芝芝也没有幸免于难,可她是医者,县太爷仁慈,谢无忧提议让师傅代罚,便领了林芝芝回了济世堂,至于怎么罚了,还真的无从得知。
李聿想见我,被彻底拦在了外面,我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他的声音,对此我充耳不闻
第二日,谢无忧来了我家。
这次他不是空手来的,拿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,挂了一身,颇为滑稽。
坐在我榻前,他不好意思的挠头。
「你养病无聊,我都买了一些。」
我噗嗤笑出了声,这人倒是有趣。
我们没说几句话,二伯来了叫嚣着要个说法,吵的爹娘头痛不已。
这还不够,他们冲进了我的屋子。
「香玲,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,你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歹毒?」
林芝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李聿再也忍不住,冲了进来。
他显得十分邋遢,张口便说「大小姐,我知道你看不上我,我也从未妄想,可你前几日同我发誓长相厮守,如今却馅我不忠不义,要跟个医师,我李聿一身清贫却也有尊严,今日,请你给我个说法。」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,谢无忧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「你敢威胁她?」
我拉开他,直直看着李聿,声音恰好的大确定周遭都能听到,我一字一句问他
「什么说法?说你跟表姐狼狈为奸,还是说你贪财撞骗。」
李聿脸色瞬间惨白「你不要胡说,我何曾……」
我娘跟我爹不可置信,二伯更是上前扯住我得胳膊「玲儿,这是什么话?」
我努努嘴「谢医师就在这儿,若是二伯不信,让表姐把个脉就是了。」
一句话,屋子里寂静无声。
林芝芝大叫,我娘眼疾手快指使两个婆子按住她,谢无忧上前探脉,随即点头「师妹腹中胎儿半月有余。」
我娘脸色难看「不知廉耻,不知廉耻!」
我爹脸更是黑的厉害「李公子,你还有什么好说的?」
李聿脸色一白,不敢搭话,只眼神狠狠地看着我,似乎要将我千刀万剐。
林芝芝带走了李聿,我爹虽然惋惜憎恨,却念着他的救人之恩,还是装了一盒子银锭送给了李聿。
按他的话说,一来一回两不相欠了。
很快,传来了李聿跟林芝芝成亲的消息。
也是,春闱在即,林芝芝肚子一日日大起来,二伯是绝不会放过他的,紧赶慢赶,他们婚期定在了元月初二。
正好是我生日。
我的生日有多热闹,他的婚礼就有多凄凉。
二伯家虽说不贫,可也比不上我家,院子不大,宴席摆的满满当当,李聿没有功名,自然没人重视他,来的人,全都是一些乡亲亲戚,乱糟糟的,权当了个热闹。
我没有去,爹娘也没去,只是派人送了一串南红做礼。
回来的仆人说,李聿的脸拉的比鞋垫子还要长。
前世婚礼,我爹为了面子。
花钱请了最大的戏班子,三天三夜,不眠不休的为乡民唱曲,流水席更是连摆三天,念李聿家贫,送去了许多金银财宝,我娘更是亲手为他缝制了最贵的绸缎衣裳。
明明一个穷书生,成亲那日,像极了京都贵公子。
而现在,他什么都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