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他去书房翻找到,花了一整夜全部读了一遍,开始给我一一回信。
不仅事事回应,还跟我分享了病中遇到的一些从前闻所未闻的新鲜事。
「府上年前来了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郎中,样子做得还挺像,既不行巫术又不吃仙丹。我娘还以为我有救了,好吃好喝地把人招待着。
那郎中说只消施个针便可彻底治愈,结果拖了半个多月都没见他行动。
眼见着我病得狠了,我娘拎着扫帚将他从屋里逼出来,他终于说可以开始了。
结果你猜他拿的什么?
手指那样粗的艾灸棍子,烫得火星都还没熄就要往我背上扎。
我吓得一个激灵坐起身来连忙往屋外跑,强撑着三日每顿连吃一大碗,大家都夸那郎中妙手回春。
结果第四日我腹痛难忍呕吐不止,那神医一溜烟早就跑得没影了。」
当时我看到这,捧腹大笑。
后来回想起他治病时的那些痛苦的经历,竟都跟逗我笑一般轻飘飘地讲了出来,不免心头泛起酸涩。
自那之后我们保持书信联系多年。
京城说小不小,两个毫无交集的人若想见面,偶遇的几率如同登天。
他说让我好好读书。
至多两年,等他考取功名。
少年人的心思总是隐晦而细腻。
信中我们从未说过任何逾矩的话。
所以直到他爹发现我们这些年的书信,也只是将他关起禁闭教训了一顿。
这事就悄悄过去了。
这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。
因为就在我及笄当日,我收到了他亲手磨的檀木梳子。
自那以后,他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。
只剩下街坊邻居偶尔的议论,时不时让我记起曾经我的生命中还有这样一个周二哥哥。
心中的刺痛感在听到周衍之那句抱歉后达到了顶峰。
胸口像是装了一块吸满水的面团,压得人呼吸急促,轻轻一碰就能淌下水来。
郡主娘娘的女儿那是皇亲国戚,且不说能给予他仕途多大的助力。
即便日后退婚,周衍之也绝无权力主动提起,那后果他承担不起。
不出意外的话,我与周衍之这辈子再无可能了。
想到这,我又自嘲地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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